长白山上第一漂拾趣

陶继新

上午从长春起程至长白山的路上，导游说下午要在“长白山上第一漂”漂流，旋即，大家兴奋起来。我亦如是。因为2003年的9月7日第一次在被称之为“百里画廊”的茅岩河上漂流时，就演绎了一段激动人心的故事，我还写了《茅岩河漂流》的游记文章发表在《济南时报》上。自那以后，如果有谁再说起漂流，我就有了一定的话语权。这次漂流虽没了第一次的激动与神秘，可在“长白山第一漂”漂流，当是另有一番情趣。

下午接近3点的时候，我们乘车到达“长白山上第一漂”的始点。换上皮衣，便与《中国教育报》海南记者站的刘健同坐一个皮筏子上。我们是最后一个于水上起程的，原因是皮筏子搁置在了一块暗礁上。几经努力，方才脱离礁石。但由于我们两人用力不一，难以形成合力，皮筏子常常在水上打转，被同行者落在了后面。不过，不长时间，便寻出了规律，即绕道礁石而行，借着水势，稍作方向上的调整即可。规律寻得，心中有数，躲开露出水面与隐于水中的礁石，适时地调整前行的方向，用力虽小，前进的速度却越来越快。不多久，便越过几个原在前方的划筏者。

正在得意忘形之时，不经意间撞上水流湍急处的一个大的暗礁，这一次不是筏子打几个圈子的问题，而是逆流而返，无法遏止，一直倒退了几十米。结果，刚刚被我们超过的几个划皮筏子的同行，笑着从我们一旁驶过，又将我们抛在了后面。我们两个费了很大劲儿，方才调好方位，再次去追赶我们的同伴。这次失利，使我在此后的行程中更加提高了对激流中大的暗礁的防备注意力，虽有小的失利，再没有大的回头之行。

从从容容地超过了一个又一个同行者，大约行了四五公里的时候，已经赶上同划一筏子的赵建春与谭南周了。正待从其一侧超越而行，不料他们两个突然一起用船桨向我们用力地泼水而来。立即回击，由于忙于应付，他们还是响起了胜利的笑声。

我与刘建打成协议，一有机会，即予回击。由于我们划筏子的水平提高，往往在他们防备不及的时候，猛然用船桨向他们泼水。他们也是一有可乘之机，便立即袭来。如是几次交锋，胜负不分。后来，刘健说不要与之再战，便顺流而下，按已有的划船经验，很快将赵建春与谭南周甩在了后面。

将近到达终点的时候，《中国教育报》的储召生与夏越正在向我们招呼。夏越甜甜地笑着说：“这里有许多许多的鱼，你们赶快来看吧！”正欲调转筏子的方向，向他们停下的水边驶去。不料，储召生端起满满的一马勺水，向我们泼来。由于距离太远，水只在我们两个筏子的中间水上形成一片雨状的水珠，便立刻融入河流之中。而储召生由于用力过猛，马勺子被他撕作两半，他的手指也被划破，流了出了鲜血。不能再予还击，忙问伤得如何，然后才继续向前划去。

到达终点时，刘健一边登岸，一边念念地要报赵建春的偷袭之“仇”。我说，我们可以坐阵以待，伺机而行。

过了一会儿，看到赵建春与谭南周划的筏子即将靠岸，我便走到水边，准备拿起水桨，以圆刘建“报仇”的梦想。正巧上海记者站的纪琳手持一个塑料马勺，正气愤愤地说着要找赵建春“报仇”。据她说，也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被其偷袭者。我感到小女子身无缚鸡之力，何以报仇？我说，我可以为她和刘建给其有力地一击。不过，塑料马勺必须由我掌控。她欣然应允，于是，我勺了满满一马勺水，不动声色地站在岸边的人群中间。当赵建春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得意洋洋地靠近岸边的时候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将满满一下子水倒在了他的身上。旋即，岸上一片欢呼，纪琳和刘建更是狂欢起来。赵建春已无还手之力，不仅整个上身湿透，水还顺着他的裤子直流下去。他无奈地苦笑着：“裤子全湿了！”然后，便缓缓地向岸上走来。不料纪琳余恨未消，不知何时又已舀满一马勺子河水，从后边向赵建春身上泼去。赵建春，纵然有天大的本事，有极强的战斗力，由于离河已远，手中空空，也已是“无可奈何花落”去了。

其实，赵建春与谭南周一路行来，偷袭的并非我们两个皮筏子上的人。好斗的他与喜欢热闹的谭南周的结合，注定是要与同行者数场战斗的。正因如此，还击者也就形成了一个团队。所以，非但赵建春，就是谭南周，也是全身湿透，落汤鸡一般。

在漂流过程中，还有不少的插曲——天津记者站的张宝敏在急流之中，筏上有水，往外泼水，不料连同眼镜也流于水中而浑然不知。上岸之后，看着夏越，竟然不知眼镜在何处。可怜高度近视的张宝敏，不知再从何处买上眼镜！甘肃记者站的牛喜林也是在急流之中将眼镜掉入水中者，好在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寻寻觅觅，才使眼镜完璧归赵。

其实，漂流就要打水仗，不打不足以激起情趣；漂流就有失误者，不然，就由于太过完美而缺失遗憾之中的审美快感。这次漂流，水仗打得虽少，可由于出现了一系列的趣闻趣事，依然给大家留下了美好的回忆。

（《行旅有道》，陶继新著， 2015年10月第1版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