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学生的“再见”
陶继新
2012年7月11日9时30分,“理想之国号”轮船抵达下关港,随后,前往下关小学。先是双方致辞、学生发言,随后,就是双方演出节目。很快,拉近了彼此的距离。
午餐是在学校里与下关小学的孩子们一起吃的。几位负责分餐的学生,头戴白色帽子,穿着洁白的上衣,戴着口罩,为大家一一分饭。
每人一碗米饭,两块油炸的鱼块,少许咸菜,以及从冷藏室里刚刚取出来的一瓶牛奶和两颗桂园。一碗米饭是不够的,不过,是可以随时添加的。我连续添加了两次,才算吃饱。
令我感叹的是,日本的孩子特别友好,他们一边吃饭,一边用日语问我问题。他们看我一无所知的时候,就用英语问我姓名,我用很不熟练的英语回答。他们误认为我是会说英语者。于是,继续用英语问我一些问题。于是,我就无法招架了,幸亏同来的几位中学生英语学得相当不错,只好请他们给我做临时的翻译。
每个同学都吃得一干二净,让你真切地看到了什么叫一粒不剩。这对于国内的学生是很难做到的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写在脸上的那份自信与友好,让我感动不已。饭后走的时候,第一个用英语问我问题的学生,首先真诚而又自信地向我伸出手,用中文给我说“再见”。此后,一位老师和另外三个同学一一与我握手道别。就连离我们比较远的一个女生,也追过来,和我握手,快乐得像小鸟似的给跟我说“再见”。
我们从楼上走下来,他们的学生也跟着走下来,挥着手一个劲地说着再见。外边下起了小雨,我们只好匆匆离开。可是,就在我们走到墙外的时候,从与我们学生一块演节目的大厅的窗户里,露出了一张又一张笑脸,并伴随着一声声再见。我们也挥手与他们说着再见,只到走得远了,这再见声才渐渐消失。
上了车,我的心里一直不能平静。近日,中日关系似乎又有点紧张,甚至有人说,中日终有一战。可是,我在想,中日两国的孩子们,都是那么天真可爱,都是那么真诚友善,他们本可以成为终生的朋友,成为两个国家的栋梁之才。可是,如果矛盾日益增加,若干年后,这些曾一度那么友好的孩子们,说不定就战斗在同一个战场上,有的还会成为对方的牺牲品。
所以,不管你有多少理由,都要为了孩子们的未来着想,都要让他们过上幸福的日子,都要让他们成为世代友好的朋友。
从这个意义上说,这次的友好交流活动,还有了一定的意义。尽管它不能决定两个国家的未来,可是能为两个国家的关系添一点的友好,也就有了它的意义。
2012年7月11日晚于九重青少年之家
(《行旅有道》,陶继新 著,2015年10月第1版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