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爱在澎湃的激情中闪耀光芒

——写在《衡中名师教育手记》出版前夕

爱学生是一个永恒的话题，可在不同教师身上，却有着不同的内涵与形态。衡水中学信金焕老师对学生的爱，就摇曳出了不同于一般教师的精神风景。

即便是信金焕的师爱，也因时因地因人而变幻出各异的景象。有的时候，她的爱在一般人看来有点太过严厉，甚至犹如利箭出鞘寒气逼人。直到今天，她的学生还会提到“信妈犀利的眼神”，甚至听到信老师高跟鞋的“嗒嗒”声响，内心就有些紧张。有的同学特别调侃地说：“我上学的时候最怕信老师高跟鞋‘嗒嗒嗒’的声音，到现在我都不让女朋友穿高跟鞋。”

可是，这种近乎严苛的爱，依然在她身上放射着特殊的光芒。即使被她一时批得体无完肤的学生，还是对她敬爱有加。他们回忆信老师当日如同迅雷闪电一般的批评，在恐惧一闪而过之后，感谢激动之水随后就长流不止。因为这些已经有了一定辨识能力的高中生，正是从这些严苛之爱中，读懂了她的大爱之情与责任之心，并昵称其为“信妈”。

信老师认为，每一个学生的高中学校生活，都是异常宝贵的，甚至是不可回溯的，如果让这三年学校时光有一丁点儿失去意义，都会遗恨终生。而对于有些学生想走向成功，却因为自控力较差等因素让时光毫无意义地流逝，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，有时她会在一气之下，如暴风骤雨般给学生以“无情”的批评，从而让其翻然悔悟，在“不舍昼夜”流逝的时间长河岸边，始终有其持续奋斗的身影。

需要说明的是，这种形态的爱多是在信老师初任班主任之时“偶尔露峥嵘”的，绝非她的师爱的生命常态，更没有持久行进下去。因为她是一个女性，一位母亲，在其身上流淌的，更多的是富有人文色彩的温情之水，而且常常闪耀着智慧的火花。比如十八岁成人礼代没有给孩子来信的三位家长写信等，不但让读者感受到那种流淌在她血液里的爱生之情，还会对其独具匠心的智慧之爱击节称道。教师爱学生固然可贵，可如果让学生感受不到爱，爱的作用就会大打折扣，甚至走向反面。有的家长深爱孩子，可由于时机或方式不对，让孩子感受不到父母之爱，反而有可能认为是受到了打击以至侮辱。信老师不但大爱在心，而且让学生感受到了这种爱，并让他们幸福地徜徉在爱河里的同时，有了努力上进的持久动力，以至人格的升华。

信老师的大爱情怀，很多时候是在激情的海洋里挥洒出来的。因为她知道，中学生风华正茂，富有青春的激情。可是，这种激情如果引导的方向与时机不对，有时就会走到相反的方向，甚至产生重大的失误。信老师尽管与学生不在同一个年龄时段，可她却触摸到了孩子们激情昂扬的琴键，并与他们一起激情地演奏出荡涤心海的华彩迭章。80华里远足时，那气冲霄汉的口号声，划破天空的瞭亮歌声，以及近乎英勇豪迈的步伐里，无不演奏着她与学生共同谱写的激情乐章，从而让艰难与痛苦一扫而空，幻化出一道又一道澎湃向上的力量。从某种意义上说，这绝对不只是一般意义上的远足，而是在人生励志的大道上刻下了一块永久值得纪念的丰碑，而且永远地矗立在他们的心里，让他们永不言败地走向远方。

而信老师的班会，堪称经典绝妙，让你随着她与一群激情高亢、斗志昂扬的孩子，傲视群雄，激流勇进。澎湃的激情与奋勇前行的气势，和谐共鸣成一曲慷慨激昂的“进行曲”。正是在这种浩荡的激情中，一个个学生内蕴的潜能“道法自然”地勃然而发，形成一种超越既往的巨大生命能量，排山倒海地咆哮而来。所有的困难，都被踩在脚下；必胜的信念，在心灵的波涛里荡漾与回旋。

这支“部队”，不但拥有了无往而不胜的信念，而且拥有了一步一个脚印的扎扎实实的行动。于是，奇迹横空出世，让人们惊叹不已的同时，对他们不得不注以一个极其庄重而敬仰的“注目礼”。

有人也许会特别“注目”信老师班级的学生高得令人咋舌的升学率，称道其近乎神话般地成就了那么多学生美丽的梦想。这固然是令人欣慰的；可我认为，这只是一时的显性成果，我们更应当去探测那更有价值的隐性力量。学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位班主任，才锻造出了坚忍不拔的毅力、决不放弃的奋争精神，以及团队合作的意识。而这些，恰恰是学生走向更加绚丽未来最需要的品质。

从学生考入大学而将出版两本书的稿费50000元作为“奖教金”感恩老师，到学生们五年之后再回衡中与信老师相聚而举办的特殊班会，无不昭示出当代青年不同凡响的人格魅力。有了这种品格，走向更大的成功，为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，才真正拥有了坚实的根基。

信妈有如此之多又如此优秀的“孩子”，该是何等的幸福与骄傲。可是，又有谁知道，她在付出巨大的师爱与母爱的时候，一次又一次地消损了她那健康的身体。不过，她没有倒下，因为她的“孩子们”让她在常人认为的艰辛与痛苦中，有了巨大的精神支撑与感情的慰藉，并由此让她体悟到一个为师者的无限幸福。心灵的丰盈与幸福，又会给外在的身体注入生命的能量，让她再度走向康庄大道。

从这个意义上说，信老师特别感恩她的学生。正是在引导孩子们不断成长的生命历程中，她也因孩子们突飞猛进的行进与人格的一次次升华，让她的生命跃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。

孩子们更是感恩于她，而双向的感恩水乳交融、和谐为一，便铸就了一座塑造灵魂的生命工程。

2019年3月8日于济南

（原载于《衡中名师教育手记：好的教育是生命的彼此成就》，信金焕  著；人民日报出版社，2019年6月第1版。）